那年今天
那一年我九岁
其实
要不是后来听说了些大哥哥大姐姐们的事儿
谁会去推算那不记事的岁月
今天
我都又长了两个九岁了
但对那年发生的事
除了
上学路上会和小伙伴打架了
再就是
做工人的干爹孝敬给奶奶的半个大西瓜很甜
在我人生的第二个九年里
奶奶病了
卧床数年后终还是走了
再后来
干爹也死了
在正当壮年的年纪
我只记得去医院看他时
印象里一直很健壮的他已骨瘦如柴
爹妈告诉我说干爹得的癌症
没得治的
我不记得具体的年月
只能确认这些是发生在我离乡读书之前的事
兴许用点时间推算还是能想起的
记忆很混
我也很浑
人总是要走的
往前走 往另一个世界走
也是后来听说的事
在我九岁那年今天
大哥哥大姐姐们也在走
一起地走
满腔的热血
奇怪的是
他／她们在一夜之间竟都走了
就像我的奶奶和干爹最后一样
也不一样
我还记得逝去亲人的样子
也知道他们的离开是生老病死的正常轮回
而
那些应该比我今天还要年轻的哥哥姐姐们
却是忽然没了
彻底地消失了
似乎连影儿都没留下
清明或是忌日
活着的会去到逝去亲人的坟茔前看看
更多的
像我这样的
不曾记得亲人离去的时间
却因生活的触动
会时不时想起发生在他／她们在世时候的事情
就像记忆里干爹西瓜的甜味
但
对于哥哥姐姐们当年的事
至今我都不知道
九岁那年今天
他／她们去那儿做什么了
又做了什么
怎么就
一夜之间
都没了
那么多人
没有人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
再过两个九年会不会有人堂而皇之的告诉我
我更不知道
当我的儿女或是孙辈们九岁的时候
还有没有机会知道
那年今天发生的故事
好像
我也是不应该知道的
九岁的屁孩子能记住什么
何况是大人们不想让知道的事
现在却也
零零星星地知道些了
有事总归是有事
放个屁还有声有味呢
何况这么大的事
惊天动地的呀
怎能当做没事一样
又怎能老当做没事一样
